混沌归元境并非实体空间,而是一片由生灭混沌交织成的流光之域。韩立的逆道之躯悬浮在域中,周身环绕着无数道生灭纹路,这些纹路时而化作创造万物的清泉,时而凝成毁灭一切的黑焰,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。他低头看向掌心,混沌道种与轮回玉简已彻底融合,化作一枚刻满“归元”二字的古朴玉符。
“原来这才是生灭混沌的本貌...”韩立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。他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混沌墟的一切——巨手与老槐树的噬源根正在融合,灭世源阵的力量因此暴涨三倍;轮回之轮的裂痕已蔓延至核心,轮盘上的轮回之力所剩无几;地脉深处的异动愈发清晰,那声响并非来自某件事物的苏醒,而是混沌墟的本源正在被强行剥离。
玉符突然震颤,流光之域中浮现出无数画面。画面里,元初与黑袍人的本体在浑沌开天时的决战——那时的元初手持生之混沌,黑袍人握着灭之混沌,两者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撕裂了虚无,碎片化作如今的万千世界。而老槐树,竟是元初以生之混沌本源,为守护混沌墟种下的“定源树”。
“定源树...本该平衡生灭,却因黑袍人残魂寄生而堕落。”韩立的瞳孔骤缩。画面最后定格在九大宗门初代掌门封印定源树的场景——他们并非封印树本身,而是将黑袍人残魂锁在树根,可随着时间推移,残魂逐渐侵蚀了定源树的本源,这才有了如今的老槐树。
就在此时,流光之域突然剧烈震荡。玉符上的“归元”二字爆发出强光,将韩立的意识拽回混沌墟。他睁开眼时,正悬浮在灭世源阵的正上方,巨手与噬源根已完全融合,化作一柄遮天蔽日的“灭世树矛”。矛尖凝聚的灰黑能量球中,隐约可见老槐树树干里那只眼睛的虚影,而能量球的核心,正是那块被黑袍人残魂污染的混沌碎片。
“受死吧!”树矛猛地刺向轮回之轮,矛尖与轮盘碰撞的瞬间,轮回之力如雪遇火般消融。九大宗门遗址的虚影彻底破碎,弟子们的残魂化作灰黑煞气,融入树矛的能量球。韩立的逆道之躯在冲击波中震颤,混沌道种的生之纹路竟出现褪色迹象——显然,灭之混沌的力量已开始压制生之平衡。
千钧一发之际,韩立将玉符按在眉心。归元境的生灭平衡之法在识海浮现,他突然明白——克制灭世树矛的关键,不在强行抵挡,而在引导其生灭失衡的力量。他运转混沌道种,将生之纹路注入灭世源阵的阵眼,阵中的灭之符文顿时出现紊乱。
树矛的能量球因此产生裂痕,老槐树树干里的眼睛发出痛苦的嘶吼。韩立趁机冲入能量球,逆命剑与源生剑的残片在身前组成一道“生灭太极图”。太极图转动间,能量球中的灰黑煞气被强行分离——灭之部分被混沌道种吞噬转化,生之部分则化作金色雨滴,滋润着混沌墟的地脉。
“你竟敢...分解吾的力量!”树矛中的眼睛虚影发出震怒的咆哮。灭世源阵的阵纹疯狂转动,试图重新凝聚煞气,可生灭太极图的分离之力远超预期,能量球的裂痕迅速扩大,连树矛的本体都开始出现崩解迹象。
韩立的逆道之躯在分离之力的反噬下渗出金色血液,这些血液滴落在灭世源阵的阵纹上,竟与阵纹中的生之残痕产生共鸣。阵纹开始寸寸崩裂,露出底下刻着的定源树图腾——那图腾与老槐树未被污染时的模样一模一样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,随着阵纹崩裂,地脉深处的异动达到顶峰。混沌墟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缝隙,缝隙中升起一座刻满生灭纹路的“归元台”。台面上,静静躺着半块与黑袍人混沌碎片同源的“生之碎片”,碎片散发的光芒与玉符遥相呼应。
“生之碎片...原来在这里!”韩立的眼中闪过狂喜。他认出这碎片——元初在决战时崩碎的生之混沌核心,被九大宗门初代掌门藏在地脉深处,作为对抗灭之混沌的最后底牌。
然而,就在他准备夺取生之碎片时,灭世树矛突然自爆。灰黑煞气组成一张巨大的黑网,将归元台与韩立一同罩住。黑网中,老槐树的眼睛虚影化作黑袍人的完整面容,他冷笑着指向归元台:“你以为找到生之碎片就能翻盘?这台子...本就是吾为你准备的葬生之地!”
黑网迅速收缩,煞气顺着韩立的毛孔钻入体内,混沌道种的生之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。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生之碎片,突然将玉符掷向归元台。玉符与碎片接触的刹那,爆发出的光芒将黑网撕开一道缺口,可他的逆道之躯却在此刻被煞气缠绕,动弹不得。而黑袍人的面容,正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,缓缓朝着他伸出手。